夏天一点点地逼近,一出门热浪就如老虎般扑来。城里的人纷纷躲进空调房里乘凉,但在空调房里待久了,总觉得太过平淡与无聊。那么不妨出去走走,看看夏日里别样的景致。
午后,我站在楼下,看着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,连忙撑开了伞。果然,没过一分钟,伞面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——下雨了。几分钟前还是阳光满地,现在又是阴云密布,哗啦啦地下起雨来。
“黑云翻墨未遮山,白雨跳珠乱入船。卷地风来忽吹散,望湖楼下水如天。”
我看着豆大的雨珠跳进游泳池里击起圈圈涟漪,听到不远处雨珠掉到地上“啪”地绽成一朵花儿的声音。深深吸一口气,潮湿又凉爽的气息直探肺里,好似一股清凉小溪在血管里欢快流淌。我在那儿站了一会儿,整个人都随之欢乐起来——我好像是在与这场雨对话,这是一场灵魂与灵魂的交谈,在这炎炎夏日里。
余光中说,雨,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。
小区里的花儿开了。
白色、黄色、红色,各色各异的花儿给夏天里的深绿浅绿更添一抹明快色彩。
我戴着耳机走在小路上,打着一把伞以躲避炙热刺眼的午后阳光。我缩在那点娇小的阴影下,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,恨不得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息好使自己稍微凉快一点。
忽然,迎面吹来一阵风。风不大,却在霎那间把全身燥热全驱走了。浑身细胞也随着这阵凉意兴奋了起来,呼吸间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。我做了一次深呼吸,顿时有一股清香直探肺部,直冲大脑。我望向路边从栅栏里冒出来的一枝蔷薇花,娇嫩的花瓣在烈日下也没有什么畏缩的迹象。哈,春色满园关不住,夏色就更关不住了。
风停了。可我的心情也不似之前般烦闷,鼻腔里还充斥着刚才蔷薇的香味。
忽然想起高骈在《山亭夏日》里说:“水精帘动微风起,满架蔷薇一院香。”
风与雨,交织在窗外。我看着夏日里景色,心里疑惑着我以前度过那么多个夏天,怎么就从未发现过如此美景。
客厅里电视开着,低沉男声发着英音从音响里传出来:“你看了,却没有去观察。”
我想我大概找到答案了。
在这个炎热的、明媚的、带着香味儿的夏日里,风和雨一起吟着一首夏之绝句。